“写得好,此一篇文稿全然不需改动一字!” |
来源: 迦陵学舍微信公号发稿时间:2023-02-16 15:22 |
文/韦承金
承蒙南开中文系1978级学长、文集编辑余晓勇先生推荐,并蒙《为有荷花唤我来:叶嘉莹先生在南开》主编沈立岩院长抬爱,小文《“跑野马”之境——在南开聆听叶嘉莹先生古典诗词讲座札记》有幸忝列文集之中。
据余学长透露,文集收录的文章绝大多数是叶先生弟子、南开文学院师生校友以及王蒙、席慕蓉等这样的文化大家记写叶先生的大作。小文能忝列其中,令我深感荣幸。因为我既非文化名流,亦非南开文学院毕业生,更不曾有机缘成为叶先生入室弟子。我只不过因为在南开待了二十年,有幸远远地望着叶先生、听了一些诗词讲座而已。
2016年9月11日,叶嘉莹先生在南开大学东方艺术大楼作古典诗词讲座,年逾九旬之高龄而全程站立授课(摄影/韦承金)
小文的撰写,实缘起于一年多前我为南开大学新开设的昆曲通识课所作的备课。本人聊充“昆曲赏析与清唱”课讲师,然而因为没有任何讲课经验,怎么讲好这门课让我一时感到很“发怵”。忽然想起,在南开二十年间,叶先生的讲课令我印象特别深刻,给了我很大的鼓舞。于是我把从前听讲座的录音、笔记找出来温习,以期从中获得教学上的启发。顺带着便有了这个“副产品”——也就是后来收入文集的这篇听课札记小文。
初稿于2019年秋开始写,写着写着,我就逐渐忘了自己本来是为了备课而温习这些旧日讲座,纯粹因为再次受到感动而写。到2019年底完成初稿时才发现写得比较冗长,故而一直未敢轻出以示人。
2020年8月中旬,我终于鼓起勇气,将拙稿投递到范孙楼的信箱里,请叶先生的助手可延涛先生转呈叶先生过目,信封里同时还附了我的几首诗词习作,几幅我拍摄的叶先生讲课的照片,以及几幅荷花摄影习作——很巧,与叶先生一样,我也出生在荷月,也喜欢荷花。
十多天后,终于盼来了叶先生的回复。可老师电话中转述说,叶先生说写得不错,对拙作没有任何改动。可老师还通过微信传来了叶先生的语音。先生只是很客气地说了一些鼓励的话。兹转录如下:“韦先生,前些时候,你曾经把你的作品叫小可带来给我看过,我觉得你的根柢不错,写得很好,我很欣赏你的作品。还有,可延涛来,带来你照的荷花,照得非常好,非常美丽。也谢谢你给我照了这么多像。谢谢!”
然后,我又斗胆向报刊杂志投稿。承蒙《世纪》(双月刊)杂志主编沈飞德先生、责任编辑周峥嵘主任的审稿、抬爱,在该杂志2021年第4期的“本刊专稿”栏目发表,发表时编辑将标题改为“在南开聆听叶嘉莹先生古典诗词讲座”。收到杂志样刊那天是7月10日,恰巧是农历六月初一,叶先生97周岁寿辰,我麻烦可老师帮我转给叶先生一册样刊。可先生说,叶先生见到拙作发表很高兴,并转述说叶先生对我的诗词习作印象也很不错,希望我多写。
承蒙厚爱,小文又有幸忝列这部《为有荷花唤我来:叶嘉莹在南开》文集之中。由于入选的稿件数量较多而文集体量有限,故而编辑老师对来稿下了很多筛选删节的工夫。余学长等几位编辑老师不愧是前辈方家,小文“减量版”非但没有“伤筋动骨”,反而在结构上更显紧凑。难得的是,编辑老师对原标题“‘跑野马’之境——在南开聆听叶嘉莹先生古典诗词讲座札记”予以保留,感谢感谢!
据说叶先生很认真仔细地审阅批改了入选文集的文章。小文经过编辑老师呈叶先生审阅之后,叶先生只字未动,只是打了一个 “√”并批了一行字:“写得好,此一篇文稿全然不需改动一字!”
收到编辑老师转来的叶先生这张批语手迹图片时,我很感动。
想起叶先生曾说:“既然我们同样遨游于诗歌感发生命的长流之中,我真诚地希望我们这条兴发感动的长流能够生生不息地绵延下去。我不辞辛苦地来讲,大家热情洋溢地来听,我想你们一定也得到了一份兴发感动的生命。日本的有岛武郎说过一句话:对于幼小者,你们得到了,就如同饮过血的狮子,从此增添了力量,可以更勇猛地向前奔走。我不敢这样说,但是,既然我们曾经得到过什么,就应该保存下去,传播下去。”
我虽自知才疏学浅,未必能道出先生授课神采之万一。然而自问这些年我确实得益于叶先生的启发和鼓舞颇多。我想,既然我曾经从叶先生的讲座中得到过鼓舞,就有责任把这份感动记录下来。所谓“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对于叶先生而言,我觉得也是这样的。这大概也是我这名自诩为叶先生之“讲座弟子”的普通听众写就这篇听课札记的意义吧?
没想到的是,在撰写和发表这篇小文的过程中,得到叶先生和诸位编辑老师这么多的鼓励和帮助,惶恐感激之间,诌得绝句一首,敬呈叶先生,兼呈诸位编辑老师、读者朋友哂正:
诗骚李杜魂何在?野马云程逐八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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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乔仁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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