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近平总书记指出：“马克思主义之所以影响深远，在于其以深刻的学理揭示人类社会发展的真理性、以完备的体系论证其理论的科学性。”恩格斯作为“第二小提琴手”，不仅在创立科学理论的过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更为推动马克思主义体系化作出了重要贡献。

　　指导革命运动是体系化的内在动力

　　作为马克思主义的创始人之一，恩格斯对马克思主义体系化的努力贯穿始终。早在1845年合作之初，恩格斯曾致信马克思：“目前首先需要我们做的，就是写出几部较大的著作，以便向许许多多非常愿意干但只靠自己又干不好的一知半解的人提供必要的依据。”原因就在于他观察到，当时的无产阶级已经开始积极从事革命运动但仍然缺乏对自身利益的清醒认识，工人运动迫切需要科学理论的指导，但新的世界观尚未被系统阐述并被大家所接受。正因如此，《德意志意识形态》等几部较大的著作陆续得以问世，唯物史观首次得到比较系统的论述。

　　当然，出于同干扰无产阶级运动的各种资产阶级思想进行针锋相对斗争的需要，马克思恩格斯的思想论述在相当长的时间不得不随着论敌关注点的变化而调整。恩格斯关于马克思主义体系化的努力，更多发生在19世纪六七十年代之后。在马克思恩格斯的努力下，马克思主义在领导工人运动方面的影响力日益增强，全世界出现了很多追随者，但随之而来的是对马克思主义的误解、歪曲甚至恶意攻击。资产阶级思想家号称获得了永恒真理并构建了完整的终极体系，他们对马克思主义的批评和指责不再局限于某些方面，而是发起对马克思主义的系统攻击。简单地针对他们的部分观点进行反驳效果有限，因此，系统批判的任务被提上日程。于是，正如恩格斯所说：“消极的批判成了积极的批判；论战转变成对马克思和我所主张的辩证方法和共产主义世界观的比较连贯的阐述，而这一阐述包括了相当多的领域。”19世纪90年代，随着革命形势的变化，无产阶级运动内部出现了修正主义，错误地否定马克思主义的根本立场和观点。为捍卫马克思主义的科学性和革命性，排除修正主义对无产阶级运动的干扰，恩格斯进一步全面阐释马克思主义，在对基本原理进行辩证阐述的同时，针对新形势调整革命策略，丰富了马克思主义的科学学说。

　　恩格斯推进马克思主义体系化的具体工作

　　创制核心概念指代马克思主义。马克思恩格斯在很长时间里，使用过“社会主义”“共产主义世界观”“实证的科学”等多个概念来指代二人共同创立的科学理论，以示与旧有思想体系的区别。对于今天广为人知的“马克思主义”，马克思生前拒绝用来命名，以避免这一科学理论被任意歪曲和标榜，恩格斯也只是在马克思去世后偶尔使用。他对马克思主义体系化的一个重要贡献就是在晚年提出“历史唯物主义”新概念，并多次用以指代他和马克思发现的新世界观。恩格斯首次提出“历史唯物主义”的说法，不仅声称自己在《反杜林论》与《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中对其进行了系统阐述，并且以“论历史唯物主义”为题，将为《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的发展》英文版所写导言发表于《新时代》杂志上，主动以这一概念对马克思主义进行体系化阐释。

　　系统阐发历史唯物主义基本原理。马克思恩格斯在同唯心主义历史观进行斗争时比较注重经济因素的决定性作用，“为了内容方面而忽略了形式方面”，使得历史唯物主义基本原理在一段时期内没有得到全面、系统、细致阐发，外界产生了诸多误解，或者将历史唯物主义作为套语、标签来使用，或者将其歪曲为经济唯物主义等。对此，恩格斯一方面“对历史唯物主义作了就我所知是目前最为详尽的阐述”，强调经济因素在归根到底意义上的决定性影响的同时，明确了上层建筑各要素之间存在相互作用并且对经济基础具有反作用；另一方面反复强调历史唯物主义提供的是“进行研究工作的指南”，努力推动“重新研究全部历史，必须详细研究各种社会形态的存在条件，然后设法从这些条件中找出相应的政治、私法、美学、哲学、宗教等等的观点”，以真正形成对人类历史的正确认识，着眼解决现实问题。由此，马克思的两个伟大发现之一——唯物史观的基本内容得到系统阐发。

　　整理出版《资本论》手稿。作为马克思遗嘱的执行人，恩格斯将整理出版《资本论》作为最紧迫的任务，在马克思去世后不久就开始考虑出版马克思的遗著：“我们都在努力以应有的方式使摩尔永世长存，这将由而且应该由发表他的遗著开始。”经过艰难的辨认、誊写、编辑、补充、加工等工作后，《资本论》第二卷出版，恩格斯将带有大量片段性质的文稿编辑整理为一部不仅是“连贯的、尽可能完整的著作”，而且是“只是作者的而不是编者的著作”。至于《资本论》第三卷，由于马克思留下的只是初稿是极不完全的、带有草稿性质的文稿，恩格斯克服视力衰退、革命工作繁忙的困难，在“尽可能保存初稿的面貌”的同时进行必要的加工及补充，花了近10年的时间才终于完成其编辑出版工作。其间，恩格斯还指导了《资本论》第一卷多个版本的出版及再印工作。通过这一伟大工作，马克思的另一伟大发现——剩余价值学说也被完整呈现出来。

　　恩格斯推进马克思主义体系化的重要意义

　　列宁曾经评价：“不研读恩格斯的全部著作，就不可能理解马克思主义，也不可能完整地阐述马克思主义。”历史唯物主义作为一种历史观被提出，使得唯心主义从它的最后避难所中被驱逐出去，充分说明了马克思主义的彻底性、革命性和科学性。但从创立之日起，马克思主义就一直面临着各种攻击、歪曲和诋毁。恩格斯对马克思两个伟大发现的系统阐释，揭示了科学社会主义之所以创立的关键所在，以学理方式构建马克思主义科学理论的总体框架，明确各部分之间的逻辑关联，将马克思主义以连贯、严密且通俗的方式完整地表达出来，彰显了马克思主义逻辑上的严谨性，捍卫了马克思主义内容上的真理性。从长远发展来看，也为马克思主义的发展和创新奠定了良好基础。

　　恩格斯推进马克思主义体系化的目的，不在于构造经院哲学，不在于构建终极真理体系，而是坚持改造世界的理论旨趣，充分发挥其作为行动指南的革命作用。马克思主义是观照人类命运、指导解决现实问题的革命理论，推进理论的体系化是理论创新的内在要求和重要途径。恩格斯根据革命形势变化，在内容上对马克思主义进行了丰富和发展，在形式上推动其话语体系更趋完备，确保了马克思主义的生命力和创新活力。当代中国正在经历我国历史上最为广泛而深刻的社会变革，正在进行人类历史上最为宏大而独特的实践创新。借鉴恩格斯推进马克思主义体系化经验，我们要开展大量深入而细致的工作，坚持“两个结合”，推进党的创新理论的丰富与拓展，不断开辟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新境界。

　　（作者系南开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天津市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研究中心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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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丛敏

编辑：南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