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老舍
穆旦在法国花园八角亭（今中心公园）
今年高考全国一卷作文题中，引用了三位当代作家、诗人的作品——老舍的《鼓书艺人》、艾青的《我爱着土地》与穆旦的《赞美》。这其中的老舍与穆旦恰恰和天津“南开”有着深厚的缘分与交集。
1922年，23岁的青年舒庆春（老舍本名）接受邀请来到天津南开中学担任国文老师，在天津写下了他的第一篇短篇小说《小铃儿》，还在学校的活动中和另外一位教师合说相声；诗人穆旦于1918年出生于天津，童年居住在西北角老宅，从城隍庙小学，到南开中学，再到上世纪50年代到南开大学任教，最终在津辞世。两位“南开人”至今令人怀念。
老舍
发表短篇处女作 和同事说相声
老舍曾说过这样的话：“最早的一篇短篇小说还是在南开中学教书时写的，纯为敷衍学校刊物的编辑者……”老舍提到的就是1923年1月28日《南开季刊》第2、3期合刊发表的小说《小铃儿》，署名舍予。
新老师原是京师“区教育局长”
“1922年，23岁的老舍应邀请到天津南开中学担任国文老师。”老舍研究专家、南开大学教授范亦豪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在此之前，他已经是当时京师郊外北区劝学员，大约相当于一个区的教育局长。”当年9月的《南开周刊》“校闻”中登载了《欢迎新师长》一文，欢迎19位学校新聘的老师，称诸位先生“学识经验都甚宏富，造福南开定非浅鲜”。其中“舒舍予”与后来著名的历史学家范文澜的名字刊载其上。
老舍在南开中学初中部教授3个班的语文，每周有18节课，同时要批改150本左右的作业。后来老舍在回忆中说过，他一天到晚都和孩子们在一起，“而且还可以看书。”老舍在南开中学任教只有一个学期，但却写下了第一个短篇，也是他第一篇白话文作品《小铃儿》。主人公小铃儿的父亲因参加反抗外国列强的战争而死亡，小铃儿练武，把教堂洋人的孩子当做报仇对象，最终被学校开除。范教授介绍，这个短篇小说首先确立的中心思想就是爱国，这也是老舍一生创作的基本思想。
“校刊委员”不忍吃炸铁雀
这篇老舍在南开中学的处女作，一直到1979年时，才有研究者从南开大学图书馆内找到所登载的《南开季刊》第2、3合期。老舍在南开中学还同时担任学校出版委员会委员，当时学校刊物《南开季刊》于1922年1月出刊，但实在是稿件匮乏，第二期都未能出版，只能在第三期出版时，合两期投稿文章在一起，老舍就是在当时编辑的再三邀约之下，于1923年1月28日发表了这篇《小铃儿》。大约1923年的2月底或3月初，老舍结束了在南开中学的教学生涯，回到北京。
范亦豪教授是南开中学1953届毕业生，上世纪90年代，在对南开校舍的考据中，曾猜测老舍可能就住在老师住宿的一二排的某一间屋子内。
也是那时，范亦豪教授还找到老舍散文《抬头见喜》中曾提到的天津同福楼饭馆，文中写着老舍第二次醉酒，“这回绝不是酒的作用，毛病是在月亮。”在南开中学时期，只要食堂有炸铁雀时，老舍就出校吃饭，老舍回忆“‘麻雀之难’食之不忍。”
“今年高考作文引用老舍作品《鼓书艺人》，其实也是老舍自己在旧时代的一种呐喊。”范教授说，老舍对曲艺相当关注，后来创作了不少曲艺作品。在南开中学任教期间，老舍就表演过相声，当时，南开校刊《校风》写道：“名人演说捧腹笑话，朱星樵舒舍予二先生相声。”
老舍在1962年的《曲艺》杂志上回忆起当年在天津观看刘宝全的演出。范亦豪说，老舍的小说作品中也有很多天津风情，比如《赵子曰》中，就有主人公在天津生活的描写，“这都是老舍根据自己的生活经历再创作的。”
穆旦
边教学边翻译 留下一首首经典
穆旦在南开中学读书时，就开始写诗；穆旦到了南开大学外文系任副教授时，一方面教学，一方面利用业余时间翻译了普希金、雪莱、拜伦等人的十几本诗集……在南开大学校园里，矗立着诗人、翻译家穆旦的雕像，镌刻着：1953至1977春任职于南开大学。
“小才子”在高中任校刊主编
1924年1月1日，《妇女日报》正式在天津创刊，当时刘清扬担任总经理，邓颖超担任编辑。这份报纸的副刊有一个“儿童花园”专栏，专门刊载小学生习作。3月16日，刊载一篇《不是这样的讲》的小文，作者就是天津城隍庙小学二年级的查良铮。他就是穆旦，祖上是著名的浙江海宁查家迁到北方，与武侠小说大家金庸是“表兄弟”——穆旦是将“查”字拆成“木”“旦”后谐音穆旦，金庸本名查良镛，拆“镛”为名。
查良铮出生在天津西北角恒德里。据说，穆旦这个笔名，始用于查良铮1929年在南开中学读书时，发表的一篇杂感《梦》中。当时，他的作品早已见诸于校刊《南开高中生》，散文、诗歌、杂文……不拘一格，甚至到了高中快毕业时，这位“小才子”已经是校刊主编了。有研究称，穆旦在高中学习中，已经打下了古典文学的基础，而在南开中学很多校外活动中，又得以观察社会生活，当时他的作品是其内心观感的直观表达。
1935年，穆旦就读于清华大学英语系。抗战爆发后随学校西迁，最后归入赫赫有名的西南联合大学。1942年，诗人穆旦的《赞美》，也发出了对于抵御侵略的民族呐喊声。
“诗歌花园”里诵声不断
到了1953年，穆旦从美国回国就在南开大学外文系工作。1977年，59岁的穆旦因病去世，但他给南开校园留下深远的影响。
“作为诗人、翻译家，穆旦以精湛的技艺、深邃的思辨和丰富的象征，将中国现代主义诗歌推向新的高度，已然在文学史中成为一道沉雄峭拔的风景线。”南开大学文学院副院长、教授卢桢向记者介绍说，南开大学在中国文学历史的建构中，发挥过重要的作用，特别是穆旦，更称得上中国新诗坛的翘楚。新时期以来，穆旦被誉为20世纪中国新诗第一人，穆旦的人与诗已经被公认为一笔最富启迪性的精神文化遗产。
2016年12月，经学校批准，“南开大学穆旦诗歌研究中心”正式成立，曾举办“穆旦与百年中国新诗”等一系列关于穆旦研究的学术会议，在海内外都颇具学术声誉、国际影响。
在南开大学八里台校区范孙楼东侧兴建有“穆旦花园”，穆旦的半身塑像坐落于此。底座的前方刻有雕像缘起：“春临南开，怀我穆旦，勒石造像，以为永怀”。
卢桢教授向记者提供一张照片并介绍：“这是一次穆旦诗歌节获奖作品朗诵会的现场。”每年春天，文学院举办的穆旦诗歌节获奖作品揭晓后，还会举行各种形式的分享会和朗诵会，很多时候就是利用穆旦花园开展——照片中，穆旦先生仿佛凝望着年轻的学子，新一代的诗人。
记者 单炜炜
原文链接：http://jinwanbaoepaper.enorth.com.cn/jwb/html/2025-06/12/content_87655_2279606.htm
审核：丛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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