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德弟
从国学经典中,我们可以发现:古代文人读书有个目标,即“格物致知”。因此,古代读书人,大都有“一事不知,深以为耻”的思想观念。三国时期曹魏官员吉茂,就是奋力追求这一目标的藏书家。
吉茂字叔畅,冯翊池阳(今属陕西)人,家族世代显赫。据《三国志》裴松之注引《魏略·吉茂传》记载吉茂“好书,不耻恶衣恶食,而耻一物之不知”。这里是说吉茂嗜书好学,秉持着儒家传统的求知理念,在生活上不在乎恶衣恶食,而在求知上却以一事不知以为耻。
建安(汉献帝年号,196—220)初年,关中地区经过郭汜、李傕二人作乱后,刚刚安定下来。吉茂和友人苏则一起隐居山中,每日以读书自娱,二人相互诘难,交流学问。每当吉茂被问得回答不上来时,倍感“栽面”,于是他更加勤奋,废寝忘食地潜心研学,精心思考。
几年之后,苏则做了酒泉太守,吉茂也任职临汾县令。在职期间,吉茂清廉而宽宥,深得民意。他生活俭朴,余钱皆用来购书。据说,他藏书很多,书籍摞满屋子,遮挡了窗户,致使通风不畅,妻子很不满意,但也无可奈何。
建安二十二年(217),有一天,吉茂忽然被官吏逮捕了。人问其故,他自己说:“因为我收藏了禁书。”此前,朝廷为了专制统治的稳固,明令禁止私藏谶纬书籍和兵法图书。谶指谶书,是秦汉间巫师和方士编造的预示吉凶的隐语。纬指纬书,是汉代的一些神学迷信者附会儒家经义编写的一类书。这些谶纬书籍在当时有搅乱民心之嫌。私藏兵法图书,在当时则涉嫌造反,于统治者不利。而这些书,吉茂全都藏有。所以,一开始,吉茂认为自己是因此而被捕的。由此,我们也可以看到吉茂藏书读书的瘾有多大。
其实,谶纬之学和兵法图书,对于封建时代的专制统治和社会发展,有一定的积极作用。而且,也正因吉茂这样的藏书家对于这类图书的保存和一代代的传承,才让今人研究中国传统文化有了传统经书之外的更多样本。由此,也让我们看到传统文化的丰富性和多样性。
实际上,吉茂被抓的原因并非是藏书,而是因为他的一个叫吉本的族人,纠集了一些人要造反。官府知道后,便将与吉本有关的族人包括吉茂,全都抓了起来。后来,幸亏相国钟会帮忙说话,称吉茂和吉本已“出五服”,即亲属关系超出了五代。吉茂才被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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