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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湖风雅及中西荷花审美比较
来源: 渤海早报 2016年10月19日15版发稿时间:2016-10-19 09:09

  李昕颖

  每年夏日,南开大学马蹄荷韵最是撩人。荷花千娇绝世姿自是赏不厌,南开前辈关于荷的佳话为其更添风雅、神圣与厚重。南开学子、今文学院教授刘运峰曾在书中追忆,老师于复千冬日别样谈荷花,“马蹄湖中枯而不衰的荷花可以入诗入画”;南开中文系朱一玄老人,生前每日上午10点坐轮椅从北村始,沿马蹄湖小路到新开湖边上静观湖水,实属一道南开风景线,朱先生和季羡林有师生之谊,一生手写著述达千万字,朱先生几度赠书给刘运峰,亦有互赠书法的情谊,二人合影将这段忘年交永远定格在暗香浮动、莲叶田田的马蹄湖畔。马蹄湖中心岛矗立着周恩来总理纪念碑,正面为周总理的手书“我是爱南开的”,背面为杨石先的亲笔碑文。杨校长病逝后骨灰撒入湖心岛周围的松柏丛中;数学家吴大任及夫人也安息在一棵松树下。诗词大家叶嘉莹回南开教书,曾在湖畔吟诗一首《浣溪沙》,“莲实有心应不死,人生易老梦偏痴,千春犹待发华滋”,抒发对青年学子的祝愿。叶先生小字为荷,最爱马蹄湖荷塘,一生自创诸多荷的诗词,九十老人为南开大学首届荷花节撰文《谈我与荷花及南开的因缘》,“愿以南开为家不再远离、以荷花君子之德自相惕励”的拳拳之心深为感人。

  出于对荷花的兴趣,对莲花的中西审美原型进行了比较。莲花作为一个植物类意象,中西文学对它的描述具有原型说和发展性特征的共性,而不同点则表现在莲花审美主题、地位和情趣方面存在的差异。

  原型研究通过荷花的发端,来深化对中西方荷花审美特点的理解。莲花在中西文学中的出现都要追溯到古代。荷花最早进入中国文学是在先秦时期,其原型用来隐喻莲花和女子、文人的关联。《诗经》中有两处荷花原型:《陈风·泽陂》中“彼泽之陂,有蒲有荷”,蒲喻男,荷喻女,菡萏是荷的别称;《郑风·山有扶苏》中以“山有扶苏,隰有荷华”来作恋人俏骂的起兴。《楚辞·离骚》中“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屈原开创了“香草美人”的比兴传统,象征文人芳洁之志。另外,道教和佛教将莲花作为圣物,最早关于莲花宗教寓意的记载在南朝《南史》,“母阮淑媛尝病危笃,有献莲花供佛者”描述了用莲花插花的经过。

  而西方莲花的文学原型出现在荷马史诗。在罗马诗人奥维德的长篇叙事诗《变形记》中,宁芙洛提斯宁愿变成莲花,也不愿接受普里阿普斯的追求。在史诗第九卷《奥德赛》中“吃忘忧树的人”,指的就是莲花还有忘忧果的意思,奥德赛和水手在返航中漂泊到“食落拓花者”国度,“登岸吃食落拓枣的国邦,他们以一种花食为粮……有人吞食枣果,忘却归航”,莲花的西方文学原型是一种令人安逸、忘却归乡的魔果。可见在西方,莲花的意象,轻则令人知足忘忧,重则使人致瘾致幻。后来,英国的丁尼生和毛姆也有《食莲者》的诗作和小说。

  中西文学原型的区别明显,审美主题不尽相同:中国象征美女文人、爱情友情、高尚品质;而西方内涵单一,只有“食莲人”的安逸忘忧之意。审美地位大相径庭,中西的荷花意象互相存在文化缺省。在中国文学中相当深远,而西方其虽出现在荷马史诗,却不是主流植物意象。审美情趣各领千秋:中国的荷花从喻人、宗教传统,发展到专题吟咏,再到咏莲颂德的升华,所触发的景观蔚为大观;西方对于“食莲者”原型一脉相承,也算是有渊源的意象,一向被视为安逸、偏远之地的魔果,这与西方对东方因地理距离而产生的神秘感知有关。

  中西荷花原型审美的比较研究说明,荷花意象在不同国家中存在某种历史悠久、一脉相承的相似性。但巨大的审美内涵差异表明了东西方文化的差异,启发人们在进行文化意义理解时,要在理解和懂得植物相对应的文化背景知识的前提下,准确把握各自意义,强调增进跨文化传播和理解的重要性。

编辑:赖鸿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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