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德弟
今年是挂牌复建的问津书院诞辰十周年。十年里,问津书院为弘扬天津历史文化成就斐然,出专著、办期刊、辑大型天津历史文献,延名人做讲座、做学术交流,并在电视、电台宣讲大运河(天津段)文化、杨柳青人“赶大营”爱国情怀等。如此种种,令外地书院敬慕不已,纷纷前来取经。书院理事长王振良教授多年来为其发展兴隆,贡献颇大。
书院曾有《参差》一刊,专载毛边书话,介绍、推广、探讨毛边书文化,予人知识享受。所谓毛边书,就是印刷的图书装订后,天头、书口不切齐、不裁页,地脚切齐亦不裁页,以便和普通书竖放,如今或三面都不切齐,这是一种特殊的装订形态,外观毛糙,本质大雅。毛边书最早流行于欧洲,后传入日本。一百多年前,鲁迅、周作人兄弟把它引入中国,其在上世纪二三十年代出版界十分兴盛。鲁迅一生的著译一直“必须坚持毛边到底”。许多作家竞相效仿,出书要印一部分毛边本,毛边书的刊印一时变得异常繁荣。
新中国成立后,百废待兴,出版界无暇顾及,但仍有一些毛边本,如《诗刊》的创刊号。上世纪80年代,随着改革开放,出版界兴旺多姿,毛边书又开始火起来。可以说,毛边书此时进入第二个兴盛期。著名藏书家兼学者唐弢说:“我之爱毛边书,只为它美——一种参差的美,错综的美。”学者陈子善说:“在灯下欣赏毛边本有特殊的美感,从容裁读毛边本,是一种优雅的生活态度,一种怡然的读书境界。”它从肇始就含有文人情调。作者图书出版发行时,附带几十或上百册毛边本,作者以之馈赠亲友,颇有收藏纪念价值。更雅的是,馈赠者还会随赠裁页刀,裁刀有木制、竹制,有的人还在刀柄上刻以诗句或花纹。
在快节奏时代,静下心来读书难矣,智能手机的普及,影响人们系统习知,凭其获取知识自然趋碎片化。倘若在夜阑人静时,泡一壶香茗,坐在书桌前,持一本毛边书,裁开一页,精心品读,阅到堂奥精彩处,目光离开页面,品茶冥思,回味其中。如此慢读书,真是一种精神享受。毛边本还有个功用,即书常翻看,周边易损,一旦污损严重,可将多出的毛边切掉,污损随之消除。
《参差》专刊发与毛边书相关的文章。“参差”一词始于《诗经》:“参差荇菜,左右流之。”《辞海》释为“长短、高低不齐”,唐弢以之暗喻毛边书。《参差》各期均制成天头、地脚、书口参差不齐的毛边本;封底居中为问津书院徽标,下书“天津市问津书院编”。由此可见,天津问津书院不仅对宣扬传统文化和天津历史文化有所贡献,在书文化领域,亦功不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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