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言材 著
取名都带一个“莹”字
如果中国、日本和西方三者的研究方法能够结合起来,才是最为理想的。叶嘉莹先生的个人天赋与经历,造就她成为这个时代出色的集大成者。
记得有一次跟姑母说起冈村老师的事情,我刚一说到 “冈村先生”,话就被姑母打断,她教育我说“冈村先生现在已经是你的老师了,你就应该称呼‘老师’,不能再称呼‘冈村先生’!”对此我虽一直谨记于心,可是心中也一直都藏着一个疑问──姑母为什么又允许自己的学生称呼她为“叶先生”呢?没敢问过。
最近叶先生在审阅此稿时,做出如下批语:
因为“叶先生”已经成为了公共大众对我的官称,而且在中文里“先生”原有“老师”之意,不知日本是否也如此?
刘三富先生,加入日本国籍后改名笠征(1943—2019),中国台湾高山族人,祖居梨山,是当年叶先生在淡江大学教书时的学生,而且叶先生还曾去过梨山他家做客。后来刘三富赴日本九州大学留学,博士毕业后便留在大学里教中文,直至任教到福冈大学教授退休。
叶先生曾在中国台湾同时教三所大学,很多学生都很喜欢她,后来他们那一代人在结婚生了女儿的时候,不少人给自己的女儿取名都带一个“莹”字,很像叶先生的名字,譬如“佩莹”“佳莹”,甚至直接取名“嘉莹”……多年以后的1984年秋,她应日本九州大学冈村繁教授邀请到福冈讲学时,见到了自己当年的学生刘三富,那时刘三富先生在九州大学做外国人讲师。叶先生才从他嘴里得知了当年许多同学如此给自己女儿取名之事,笑嗔道:“你们这些台湾学生太不懂规矩,怎么可以给女儿取老师的名字呢?”“要取也应该取‘思莹’什么的嘛!”
在九州大学讲学期间,姑母将我的事拜托给了刘三富先生,对他说:“我有一个侄子,性格方面跟你很像,你把他办到日本来学习吧!”因为叶先生相信刘老师受到日本九州中国学界的信任,以及尊师重道,是一位抱持中国传统伦理观念的谦谦君子,才放心地把我托付给刘老师。传道授业与师生相知相得是儒家传承,也因叶先生与刘老师的知得而再现。于是,我便于1985年10月来到了九州大学留学,学业完成后留在日本,在北九州市立大学中国系任教至2021年3月。
刘老师非常热心助人,在日本九州华人中享有盛名。那时来日本留学需要“身元担保人”,即监护人。他担保过许多来自中国台湾和大陆的学生,其中不少人学成后或留日本,或回大陆,或回台湾,或执教于大学,或任职于研究机构。我是他担保的第一个大陆人。
人民出版社
原文链接:http://epaper.tianjinwe.com/tjrb/html/2022-06/08/content_162_6248394.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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