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醉天
陈劭吾(中坐老者)全家福
被称为南开“校父”的严修先生系津门大儒,他被载入史册的成就是在任贵州学政期间上书朝廷请开经济特科,这在中国1200年科举考试历史中无疑是一次创举,被视为“戊戌变法先声”。在撰写这一奏折的过程中,除严修自己的思考之外,还有两个关键人物鲜为人知。
同僚陈劭吾
共商科举改革大事
1894年,严修三次受到光绪皇帝召见,后被授予贵州学政职位,要求他认真为朝廷选拔人才。
严修在贵州学政任上,变法之声遍及朝野,于是他做出大胆决定——上书朝廷教育改革。据《严修日记》记载,光绪二十三年八月十五日(1897年9月11日):“会客,(陈)劭吾谈许久,与商奏设特科事,劭吾大以为然,余志乃定。”研读严修的日记,还可以发现他多次与陈劭吾等人交换个人意见,“晚便已诣劭吾商摺稿,劭吾以为可用矣”。
这些文字记载说明,严修在撰写上书的时候,第一时间和陈劭吾商量。那么,陈劭吾是谁呢?
其实,提到这个人的兄长及亲属,大家就会恍然大悟。在天津提起“洋灰陈”,说的是陈一甫、陈范有父子,而陈劭吾就是陈一甫的二哥。
陈劭吾在贵州省为官七年,声名远播。这期间,他竭力提倡工艺教育,主张兴学育才;杜戒种植鸦片,提倡妇女戒裹足;创设体仁堂,救济老弱孤寡,并视此为官府当务之急。陈劭吾在贵州做提调、做知州期间,恰为严修在任贵州期间,两人往来甚密,严修才会在上书撰写奏折时与这位同僚商议。
1909年,陈劭吾被授为湖南财政正监理,官加四品卿衔。当时,那些贪赃者闻听他要到任,十分恐慌,竭尽中伤之能事,不久,陈劭吾被弹劾解职休养。
1912年,安徽都督孙毓筠举荐陈劭吾为财政部次长和安徽财政司长,并亲自到上海劝驾,但他坚辞不就,终未赴任,自是寓居上海10余年。后来陈劭吾成为实业家和教育家,在芜湖创办裕中纱厂,在安徽兴办省公立女学堂石台崇实学校,开新式教育先河。
严修上请开经济特科折获盛名,却得罪了老师徐桐,于是辞官回乡,办学南开。1912年,陈劭吾的侄子陈范有进入南开中学读书,后考入北洋大学。毕业时严修兴致颇高作诗《赠陈范有世兄》:
欧化未兴邪说作,惟君家法独森严。柳珪世德承公绰,苏虎天才类子瞻。庭训师箴双合美,新知旧学一身兼。忘年得与陈群友,便拜元芳亦不嫌。
幕僚尹溎
从陪读到终生伙伴
严修祖上业盐,家大业大,甚至为了少年严修学习还招募陪读,这个陪读就是尹溎——后来的天津著名书画家。
严修《祭尹澄甫先生文》中说:“光绪初载,我治举业,父督促我严……为我求友……”这是尹溎去世以后,严修思念老朋友而写下的一篇祭文。根据这篇祭文的内容可知:1875年前后,严修正在准备科举考试,严修的父亲严克宽为督促严修学习,招募尹溎陪读。后来,严修考中进士,成为翰林院编修,而尹溎却止步举人。当然了举人也很不简单,尹溎日后也做了好几个县的县长。
在《严修日记》中,尹溎的出现不是在少年时期,而是在成年以后。成年以后的尹溎,身份已经不是陪读那么简单了,而是作为严修的幕僚。
严修出任贵州学政,是尹溎陪着他去的。因为在这一年,尹溎的母亲故去,尹溎丁忧在家。八月初一,严修奉旨视学贵州,因为在千里之外,山高路远,人生地不熟,与天津相比条件自然艰苦,所以严修恳求尹溎跟他一起去。尹溎慷慨答应,严修很高兴。
在贵州学政任上,作为严修的幕僚,尹溎曾陪严修外出监考、批改庠生(秀才)的卷子、帮忙批阅文件等。严修日记载:“摺稿写一通,自巳正至申初毕,复请澄兄审定,是日凡客,皆谢不见。”说的是这个极其重要的奏折,严修经多方考虑,终于下笔,写成初稿之后,请他的澄兄审定。可见尹溎当时在严修身边的重要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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