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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熊培云、 “知”——许知远 、“道”——梁文道(从左至右)与南大学子探讨“知识分子与私学传统”。游思行 摄 |
本报记者王洪波
熊培云、许知远、梁文道，三位特色鲜明的70年代作家，三种不同风格的文章写作，三套各有深意的新书，组成一个别具新意的组合“云知道”。有人说，他们的名字像是一个乐队的组合，有人说这个名字代表云知道就是云时代网络的知识分子共同体，广西师大出版社总编辑刘瑞林说，他们三位风格各异却有着近似的观念，有着各自独特的声音……
4月8日，他们首次来到南开大学，与南开大学学子探讨“知识分子与私学传统”。
熊培云
思考中国古代问题
记住“齐秦”
熊培云的演讲以“讲故事”开始，他从商鞅和管仲聊起，两人都接受过良好的私学教育，在商鞅变法中，重农业抑制商业，轻视教化，鼓吹轻罪重罚等，他把秦国绑上了战车，变成了战争的机器。而管仲改革更具人性化，他说：“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按土地分等征税，降低关税，刺激消费，重视教育，建立了选拔人才制度。他的变革使得齐国变得和秦国一样强大。“但历史却开了一个玩笑，秦国战胜了齐国，中国的‘雅典’最终还是被中国的‘斯巴达’消灭了。”
他说思考中国古代的问题，可以用歌手“齐秦”的名字概括。
“私学到底服务于什么？”熊培云说，在科举制产生后的私学就大打折扣了，实际上所有的私学也已纳入官场，唐太宗李世民有过“天下英雄入吾彀中也”的论断，科举制度实际上是引导精英投靠政治的过程同时也是摧毁精英的过程。
熊培云讲到钱穆曾在《中国历史政治得失》里谈到科举制度的严重性，科举制度使国家只生产政治精英，这种制度一方面是开放政权，另一方面也在摧毁国家。
熊培云说“豫让复仇”中有“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由此他提出知识分子到底应该追求什么”。
熊培云说：“我想强调的是现代知识分子应以知识为业，应不断寻求真知识，为国家提供更多的理性。知识应该来自自己审慎的判断，经验的积累和逻辑推理来构筑独立的知识系统。”
最后，熊培云用罗素在自传里的一段话做结尾，受三种激情的驱使：对爱的渴望对知识的追求为人类苦难的持久同情。所谓的私学，就不在于它的形式，无论是在大学还是田野。
许知远
真正的教育教人要
淡然面对孤独烦闷
“在刚刚停电的瞬间，我期望的情景是我们的交谈可以继续，因为我们都相信知识可以带来光明。”许知远的开场白引来了阵阵掌声。
许知远说每次演讲对自己而言都是一次挑战，“我恐惧事先计划好的提纲，我总希望谈话的内容超越自己的思想，自称逻辑，在某一刻照亮你自己，这是所有交谈中最美妙的时刻。”
许知远向同学们推荐了恰达耶夫的《哲学书简》，是恰达耶夫在19世纪初出版的一本小说，是由八封信组成，这些书信是于1828—1830年间，写给一位名叫叶卡捷琳娜·德米特利耶夫娜·潘诺娃夫人的——莫斯科一间沙龙的女主人。实际上，在写作后几封信的时候，恰达耶夫与潘诺娃夫人的书信来往已经停止。显然，恰达耶夫心中的收信人是所有的俄罗斯人。描述的是他认为俄国的历史，特别是东正教文化造成了俄国当前的落后，他主张俄国向西方文明学习。恰达耶夫这本书也启发了俄国第一代知识分子的成长。
在谈到真正的教育传统时，许知远认为“一个学院做真正的教育就要教会人淡然面对孤独和烦闷，不断寻找自己内心的声音。”
最后，许知远讲到知识分子的使命，他说，“在面对那些试图磨平我们自主性和个性的力量时，去探寻我们认为正确的知识，不去追随潮流，营造自己想要的知识空间，才是知识分子最重要的使命。”
梁文道
畅谈书院与知识分子
儒学如何重开花结果
“今天人们很容易将书院浪漫化，认为它们从来都是民间的，相对应于国子监的。”然而梁文道表示事实并非如此。“古代中国从政府到民间是一个连续体，并不是以一种二元对立的形式存在，二分法是个现代观念，以前不存在，书院也是如此。”
梁文道讲到朱熹：“朱熹一生办过60多所书院，是办学的教育家，一开始的目的不是培养考科举的学生，朱熹更注重的是学问，是君子、圣人的培养。”但后来朱熹学慢慢成为官学。然而，明末的一些书院却是例外，它们坚持拒绝科举，那时的书院之风也达到了鼎盛。大规模跨地域的“会讲”，除了学院本身的老师，也会有外省的老师来讲，附近省的很多人会跑过来，非常夸张，千里迢迢跨省听讲学。各家讲学各有宗旨的风气，让当时的知识分子感到无比兴奋。
梁文道说他感兴趣的是，明朝灭亡后这批知识分子普遍选择了消极抵抗，拒绝出游甚至十几年拒绝下楼以免踏上清朝的土地。当时有很多读书人反思国家的灭亡与自己的关系，结论却是祸起书院的繁盛，因此清初时期，明末繁盛的书院不复存在。
讲座最后梁文道抛出一个问题供大家思考，“在今天这个时代，儒学精神应选择何种依托才能重新得以花开结果呢？”
【人物简介】
熊培云，1973年生于江西永修。毕业于南开大学、巴黎大学，主修历史学、法学与传播学。现执教于南开大学。作品主要有《思想国》、《重新发现社会》、《自由在高处》、《一个村庄里的中国》、《中国新革命——<重新发现社会>海外版》、《中国之觉醒》(法文译著，香港)。
许知远，2000年毕业于北京大学计算机系。曾任《经济观察报》主笔，现就职于《生活》与《商业周刊》，单向街书店的创办人之一。作品包括《那些忧伤的年轻人》、《极权的诱惑》、《醒来》、《祖国的陌生人》、《中国纪事》、《一个游荡者的世界》等。
梁文道，1970年生于香港，少年长于台湾，毕业于香港中文大学哲学系。1988年开始撰写艺评、文化及时事评论。曾为多个文化艺术机构及非政府组织担任董事、主席或顾问之职，现为凤凰卫视《开卷八分钟》主持人，凤凰卫视评论员，中国内地、香港及马来西亚多家报纸杂志专栏作家。主要作品包括《常识》、《噪音太多》、《我执》、《我读》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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