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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昭连:古代小说名著版本谈 《金瓶梅》
来源: 今晚报8月9日16版发稿时间:2016-08-11 09:35

  《金瓶梅》的版本也很复杂,学界公认有三大版本系统:《词话》本系统、崇祯本系统、第一奇书本系统。所谓系统,是从大的方面来说的,就是说这些版本之间有较大的差异。而每个系统内,还有版本与版本的区别,只是差异较小罢了。

  《金瓶梅》的最早刊刻本全称《新刻金瓶梅词话》,所以研究者们简称其为“词话本”。另外又因为它出自明万历丁巳年,所以又有人称为“万历本”或“丁巳本”。词话本虽在1931年冬才被发现,但它却是《金瓶梅》的最早刻印本。词话本的主要特点是保持了作品初期面貌,没有经过后人的删削、修改,也没有随便增添什么东西,最能反映作者真正的思想、艺术水平及审美观念。如性欲描写,词话本全部保留着作者写作时的原样,没有任何删节,所以又有人称词话本为“全本”。在语言上,词话本运用了大量山东方言,显得狂放恣肆,极有表现力,尽管有些地方显得粗俗了一些,却也透出原始、质朴、稚拙的美来。另外,词话本也明显表现出某些不成熟的东西,如叙事的重复、前后情节的矛盾、文字缺乏必要的加工锤炼等。

  崇祯本的得名是因为这个版本附有二百幅插图,插图作者据考是崇祯年间人,所以该本应出版于此时。崇祯本在词话本基础上有大量修改,一为删削与刊落,一为修改与增饰。如在情节上,词话本第一回是“景阳冈武松打虎,潘金莲嫌夫卖风月”,基本上是全抄自《水浒传》,崇祯本第一回是“西门庆热结十兄弟,武二郎冷遇亲哥嫂”,删去了直接描写武松打虎场面的文字,改由应伯爵口中说,使故事变得更为简练、紧凑。又如词话本称“词话”,书中有大量诗词韵语,说书口吻较浓,崇祯本不再称“词话”,将韵语刊落三分之一,也不用“下回分解”之类的话,带着明显的向近代小说转化的痕迹。崇祯本还在语言上加以修饰,题目中不对仗的改为对仗,将词话本中原来的“俺每”“你每”改作“俺们”“你们”。另外崇祯本中有少量眉评、旁评。

  到了清初,又出现第一奇书本,即张竹坡批评本。在词话本没有被发现之前,它是流行于国内外、影响最大的本子。第一奇书本最大的特点是在崇祯本的基础上,加上了眉批、旁批、夹批、回评等批评性文字,帮助读者理解、欣赏作品。除了各种批之外,第一奇书本还有很多附录,《第一奇书非淫书论》《〈金瓶梅〉寓意说》《竹坡闲话》《苦孝说》《〈金瓶梅〉读法》等,值得一提的是,这些批评文字不同于“批”,是属于专论性质的,与现代专题论文已很近似,突破了那种随感式的只言片语的评点形式,在古代小说批评史上有着重要意义。

编辑:聂际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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