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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速校友:37岁成为终身教授
来源: 天津日报9月28日发稿时间:2007-10-03 11:18

 

  简介:高速,1968年10月生于天津。1979年至1985年就读于天津市耀华中学初中和高中。1984年参加全国数学竞赛获全国第四名暨天津市第一名。1985年被保送北京大学数学系,1989年获数学学士学位,并被保送到南开数学研究所读研究生。1992年获数学硕士学位后赴美国就读于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数学系,专攻数理逻辑专业。1998年获数学博士学位。1998年至2001年在加州理工学院做冠名博士后研究。2001年任北德克萨斯大学数学教授。2005年被聘为北德克萨斯大学终身教授,并为美国数学会会员,国际符号逻辑学会会员,翻译委员会委员,并任多家国际知名数学杂志专业评审及客座编委。

  高中时的样子

  获数学博士学位与导师合影

  获终身教授时接受同事祝贺

  校园里幸福的全家

  与曲丽敏校长交谈

  本报记者 孙惠英 摄影 刘耀辉

  采访手记:

  采访高速是一个巧合,也是一个偶然。

  因为今年10月6日是天津耀华中学八十华诞,在此之前世界各地、各界的校友都纷纷与母校联络,打听、了解校庆事宜。就在这时候,身为美国北德克萨斯大学终身教授,又是耀华中学85届毕业生的高速,刚好从美国来到南开大学陈省身数学研究所做一个月的访问学者。据耀华中学曲校长介绍,这个曾在耀华中学学习生活了六年的优秀学子,大学毕业后仍一直从事数学研究并在中美不同的教育领域工作了十几年,不仅学术成就卓著、教育经验丰富,还在美国组织了耀华校友会,团结着校友们关心母校的发展,支持着学校的建设。

  一个上世纪八十年代走出中学校门,又经历了二十年的成长,如今已成为大学终身教授的高速,会有怎样的人生经历?会有什么样的经验与感受要与学弟、学妹们分享?身处中美不同的教育模式,面对当今的中国教育他又有哪些思考?于是,采访高速记入了我的工作日程。

  按照事先的约定,这天我去了南开大学陈省身数学研究所。虽说我也是重回母校,但校园里的变化很大,那么多新建的现代化教学楼让我很难分辨哪一个是我要去的,就是远远看到了那个最具特色的省身楼,也是开着车转了好半天都找不到通向那里的大路,最后只好在一条小路口把车停下,沿着楼侧草间小径来到大楼的正门。

  我想应该用宏伟和气派形容这座楼给我的第一印象,再看到大厅里面陈省身先生的塑像和许多国际知名数学大师的画像,我又如同进入了一个神秘又神圣的科学圣殿,不禁生出一种特别的敬意。也许这种敬意是文科生特有的吧,因为我们总是把数学看得很深奥、很奇妙、很艰涩也很难学。当联想到高速,这位年轻的学者能在这里有一间自己的办公室搞他的数学研究,这种敬意便也延伸到他的身上。

  高速的办公室很安静也很朴素,一张书桌、一台电脑、一块黑板、几个书柜和几把座椅,黑板上还写着一两个数学公式。不到四十岁的高速,看上去很年轻,根本不像个著作丰厚、气势威严的终身教授,倒像是个谦虚、耐心、体贴、随和的小老师,说起话来甚至还有些腼腆,面对采访他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那就先简单描述一下你的学习历程。”我提议。

  “我小学三年级时旷课逃学,跟一帮大孩子去玩;初中是一个没有考进数学实验班的中等生;到中考时我成绩优秀,全班第一;在高中三年里,大小考试我都是全班第一,同时还是班长、参加学生会工作;到高中毕业时我成了第一批保送生,就选择去了北京大学数学系。”

  一个小学曾经逃学的孩子,几年过去竟成了一个优秀的大学保送生,我很好奇,这个变化是怎么发生的?

  高速笑了,他告诉我,他自己也经常会想起那段经历,也会在与学生们交流的时候,说起这段故事。

  那是小学三年级的时候,他特别贪玩,直至逃学。有一天他又没去上课,班主任老师找到家来,把他堵个正着,并把他逃课的事告诉了父亲。高速害怕了,老师走后,他紧张地等着父亲向他兴师问罪。但父亲并没有像其他家长那样暴跳如雷,对他棍棒相加,而是很严肃认真地问:“你为什么旷课?”高速说:“老师上课讲的那些东西我都会,根本没有必要再听。”父亲听了想了想说:“既然老师讲的你都会,那我们就向学校申请跳级吧。”那时候学生很少有跳级的,尽管他提出了申请,也因为没有这个先例被学校拒绝了。巧的是,这年学校校舍扩大,高速被转到了另外一个校舍,在转学的过程中,学校允许他参加跳级考试,结果高速成绩不错,他就从三年级直接升入了五年级。但学校又提出一个附加条件:看他一学期的学习成绩,如果期中、期末考试每门功课都能考到90分以上,就继续留下来,要不然还要把他退回原年级。

  为了自己的面子,高速的聪明才智一下子全给逼出来了,他既要向父母证明自己的实力,还要让父母明白,他们对他的信任、宽容、理解是对的。正是在这种精神鼓励下,高速顺利地升入了中学。一个曾经逃学的孩子,因为被信任,因为被正确地引导,他又回归正途。

  这也许就是高速命运的一次重大的转折,从那之后,六年的中学时光,他就像个“海绵宝宝”,吸收着来自知识宝库的营养、吸收着来自校园内外的“雨露阳光”,这不仅为他的知识殿堂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也让他发现了知识、兴趣、学习、钻研带给他的快乐。从那时起直到现在,他一直在追求和享受这种快乐。他觉得,在一件事上要成功首先得让自己快乐,让自己的兴趣成为发展的动力,在此基础上既要顺其自然,又要坚持到底。他说,他是在学习中快乐过来的。他不会刻意要自己做什么,也不会忙到让自己没有时间健身、娱乐、享受天伦之乐,但他仍会在不经意间拿出一篇又一篇的学术论文,这就是他快乐的收获,这快乐让他很满足。

  记者:我发现你很享受那六年的中学生活,无论是在学知识上还是在学习习惯的养成上都对你有很大影响,也可以说为你今后的人生路指明了方向。

  高速:是,记得我刚上初中时,是一名非常普通的学生,学习成绩虽说也是上游,但不是最好的,数学提高班的选拔考试,我都没考上。当时看着别人去参加提高班,心里挺羡慕的。但十几岁的孩子,兴趣转移得很快,学校里的魔方比赛、中国和世界地理知识竞赛还有记忆美国五十州拼图比赛,都会让我感兴趣。这些活动既能开拓我的视野、丰富我的知识,又能让我感受新知识给我带来的充实和快乐。可能学习是能相互促进的吧,在那之后,我以全班第一名的成绩升入高中,班主任还指名要我做了班长,同时还给了我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每次考试都要继续考第一。就是这句话激励我走过了高中三年。但我也不是个读死书的人,有很多的兴趣爱好,早上带一帮男生在南京路上长跑,下午在校园踢足球,还参加物理、化学、摄影等兴趣小组。让我自豪的是,我有资格参加数学提高班的活动了。这对我是个激励和促进,而老师的以身作则、言传身教以及他们高素质的专业精神,也让我学会了如何化压力为动力,把学习看成是一件幸福的事,进而去享受它带给我的快乐。那时我就想,以后我也要当一名教师。

  记者:你现在真做了教师,而且是在美国大学里做终身教授,这个过程中你的理想一直都没有变吗?

  高速:如果你看我的履历就会发现,我从上北大开始就和数学结下了不解之缘。然后又读了硕士、博士、博士后。在这中间确实有过很多诱惑,我数学系的同学中绝大多数都转行了,都去挣比我多得多的钱,但是我始终坚持着我的理想。现在我教的学生中有本科生、硕士生还有博士生,我虽然还不敢说自己是个好老师,但我一直以自己的职业为荣,因为我知道把教书育人当成自己的首任,坚守着自己的信念并不断地探索和追求着的老师,是值得尊敬的。

  记者:你在中国受教育,在美国教育学生,这肯定会让你在不自觉中对中美教育进行比较吧。

  高速:经常会做些比较,也会去分析中美教育的长短处。这次回来跟中学生座谈,我也特别花时间思考了一下,和现在的孩子应该说什么?现在的中学生比我们那时候的学习条件要好,视野要开阔,但学习的目的是什么?只是为了考大学吗?

  美国的教育强调孩子天然的喜好及后天的努力,只要他在任何一个地方小有成绩,就会得到老师和家长的鼓励,特别是老师,他们喜欢把孩子的优点讲足,希望他们向自己的长项发展。他们不会用单一的学习成绩来评价一个孩子,除竞赛外,他们永远不会按成绩给学生排名次。而中国的中学教育,一元化的衡量方法,对学生的发展影响很大,兴趣和爱好更成了他们的奢侈品。有的学生告诉我:妈妈给我选专业,妈妈要我好好学。我问:那你自己的想法呢?他说:她让我学就学吧。从这番话里我能感觉出他内心很苦、做起来很难,他能快乐吗?但他还是这么做了,也许还会做得不错,但他内心会有遗憾。

  这其中有文化上的差异,也有思维上的习惯。在美国,学校让学生参加科学竞赛时不会有一个家长出来帮忙,家长们就是要从中发现自己的孩子在这方面究竟有没有天分,也希望孩子自己从各种各样的活动中发现自己的兴趣、发现自己的长处,并从中有所收获。而在中国,每个家长都非常重视孩子的学习,学生们也都特别努力,但人的智力总会有差别,不可能人人第一,其实兴趣对一个人更关键,去发现自己的兴趣所在,找到一种适合自己的学习方法,并能不断进步才更重要。这就需要家长与老师要用新的方法来对待孩子,启发、引导,给他一个空间、一种选择,去发现自己的天分并找到快乐学习的途径。将来的社会会越来越多元化,学习成绩更不能代表一个人的能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机会,做一行爱一行也同样会出成就。

  记者:是不是因为中国学生在学习中忽略了自己的兴趣和喜好,才会让你感觉中国的孩子学习目的不明确,不知道自己在为什么而学?

  高速:有这方面的原因,我发现很多学生在中学里拼命学习的目的,就是要考进一所好大学,可进了大学就像完成了任务,他们好像没有过多地去想,再过二十年社会会需要什么样的人?社会在发展,对人才的要求会不同,职业的发展快,对知识要求也在变,这就要求每个人都要抓住最本质的东西,培养自己的能力,包括再学习的能力。人生的路很长,上大学只是学知识、积聚能量、提高素质的过程。也有人把出国当成目标,但他们不知道国外对研究型的人才要求很高,再加上刚出国的学生,身处异乡、身无分文,什么都要从头来,有的人读研究生能不能毕业都是问题。于是,这些人的心态就容易出问题,再想到今后的工作问题、身份问题,就更没有心思搞研究,只想挣钱,弄得自己很疲惫。其实他们没有想过,如果自己在某个领域做好了,他们担心的问题都会自然而然地解决。

  记者:你自己的经历也确实证明了这一点。但你有没有想过造成这种现象的根本原因是什么?

  高速:我也一直在想,中国今天的教育能不能适应整个世界的发展,现在那么多苦读出来的学生找不到适合自己的工作,原因在哪?我想还是应该从我们的教育方法上找原因,因为把人培养出来用不上,也是资源的极大浪费。这其中有一个投入的分配问题,可以说,我们全社会对中小学教育的重视程度是其他地方没有办法比的,家长更是愿意为教育子女投入,关键是不仅要重视教育的硬件,更要重视提高教育工作者的素质。国家的教育经费投入不能只在盖楼上,对老师的培训,可做的事情很多,国外也有许多先进的经验可以借鉴。从大处讲,现在我们的教育缺少一门最重要的研究,那就是教育学的研究。从小处讲,老师的素质高,眼界宽,就不只是给学生传授知识,还要发现每个学生的长处给以正确的鼓励与准确的引导,为学生指引人生的方向。而大学在招收学生的时候,除了看成绩还要看他们的能力,看国家未来人才的需要。我现在做尖端科研的同时也在教学生,这让我懂得,要培养一个好的数学家,要看一个学生最重要的特质。

  记者:你一直强调学习快乐,快乐学习,而你也是一路享受着这种学习的快乐,你是不是要告诉我们的学生,终身学习才会终身受益?

  高速:是,我觉得二十一世纪人才的特点,是得有一个终身学习的习惯。学校教育不可能为你提供今后你会用到的所有技能。我现在要用英文讲课写文章,十几年前是用手写,要打字员帮我打字,那自然会把写文章的周期加长,我特意上打字班,学打字,现在不用草稿,一篇文章很快就可以在电脑上完成,效率提高很多。我们也不能怕新知识,不会的东西可以从头学起。在美国有的人去应聘时,人家问他什么他都说会,然后回家立刻去学,学了就用。我们可以根据自己的兴趣学东西,也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学东西,我一直没觉得学习对我是个压力,我也不给自己压力,随时随意轻松地学,不知不觉也能学到很多东西,让自己越来越充实。现在每天我也会问儿子:给我讲讲你今天又学到了什么新鲜的东西?南开大学校训中有一句:日新月异,我们每天做自己该做的事,得到一些新知识,这样坚持与积累起来就能换来成功。

  记者:今年母校八十周年校庆,你会不会来参加?

  高速:那时我的学校开学了,恐怕没机会再回来,不过我会在大洋彼岸与学校连线,庆祝她八十岁生日快乐!

 

编辑:陈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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