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料图片:1959年周恩来视察南开大学时在图书馆与师生亲切交谈
□薛进文
作为担负重要职责的党和国家领导人,周恩来总理不仅为我国政治、经济、外交、国防、统战、科技等各领域事业作出了奠基性的卓越贡献,而且对我国教育文化发展倾注了大量心血。这里简要谈谈他对母校南开大学的关怀,以及对高等教育的关心,从中学习体会周恩来的文化教育思想,增强我们办好高等教育,推动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的信心决心。
第一,满怀深情对待南开师友。众所周知,周恩来是南开校友的杰出代表。青年时期,他怀着“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的远大理想,在南开经历了中学和大学生活,是南开大学文科第一期学生。20年代旅欧期间,周恩来始终与严修、张伯苓等南开先贤保持通信联系,与旅欧南开同学保持紧密联络,并积极推动留欧南开同学会的成立,曾被推选为南开同学会法国干事。在新中国建立前,尽管时局动荡、工作繁忙,周恩来始终积极参加母校的有关活动,譬如:向南开师生发表“抗战救国与南开精神”演讲、观看南开剧社演出、出席南开校友聚会、支持出版张伯苓教育言论集,等等。
新中国成立后,周恩来一如既往关心南开大学和南开师生,体现了党和政府对教育事业、对知识分子的关怀。1949年10月1日,南开大学教授杨石先受邀出席开国大典,在天安门城楼上,周总理特地向毛主席介绍了杨石先,说“这是教育界的代表、南开大学负责人、老科学家杨石先同志”,毛主席紧紧握住杨石先的手说:“你在教育工作岗位上付出了多年的辛勤劳动。”这件事,让南开师生深受感动、倍受鼓舞。
1950年春,张伯苓向周恩来表示希望返回北方。周总理不仅派专人到机场迎接,还指示政务院作好接待准备。张伯苓抵京后,他立即前往问候,嘘寒问暖,还动员张伯苓的在京旧友前来叙谈,打消大家对张当过国民政府高官的顾虑。张伯苓因此十分感佩,曾对亲友说:“我活了七十多岁,与政府高级官员谈话,还没有一个人像周恩来那样推心置腹。”1951年张伯苓先生去世后,周恩来亲赴天津张宅吊唁,中肯评价了张伯苓献身教育的一生,深情地指出:“张校长办教育这么多年,确实是有贡献的,咱们都是他的学生”。周恩来还特别关心张伯苓遗属的生活,1961年困难时期,他把自己的高干购物证和500元钱送给张伯苓夫人,并嘱天津市政府多加关照,直到张夫人去世。
五六十年代,周恩来多次接见杨石先、滕维藻等南开教师,叮嘱杨石先处理好教学科研与行政事务的矛盾;他还自己掏钱在天津邀请一些南开老同学吃饭,席间,勉励在天津图书馆和南开大学图书馆工作的黄钰生、冯文潜做好工作、保存好文献资料,鼓励严氏后人严仁曾编写严修年谱,体现了对南开故旧的情谊和对图书文化事业的关心。“文革”期间,南开园遭受劫难,教师干部受到严重冲击,周恩来特意嘱托天津市委书记,称“南开大学杨石先这些同志是搞科学研究的,要关心保护他们”。在生命的最后岁月,周恩来仍牵挂南开师生。1975年1月,他抱病接见参加第四届全国人大会议的天津代表,尤其对来自南开的杨石先很熟悉,甚至记得杨的年龄,他对杨石先说:“我的病已经大有好转,基本控制住了。回校后,要代我向南开大学的同志们问好,将来有机会我还是要回到南开看望大家的”。这是周恩来留给母校的最后一句话。
第二,作为总理三次视察母校。在周恩来担任总理的26年间,18次莅临天津视察,其中3次回到母校南开大学,这也从一个侧面体现出他对南开、对高等教育的关心。
1951年2月24日,在吊唁张伯苓后,周恩来参观了南开大学机械系实习工厂,看到同学们熟练地加工金属器件,他高兴地说,新中国成立了,你们是幸福的,你们现在的学习条件比我们过去好多了,要努力学习,成为新中国的建设者。
1957年4月10日,周恩来陪同波兰政府代表团访问南开大学,对南开师生的讲话中他谈到:“在你们面前的是另一种性质的困难,跟过去革命时期的困难不同,是建设中的困难。因此,你们的责任,应该说比我们重大,比我们艰巨。如果我们老一辈的人要告诉你们一些经验的话,那就是你们要比我们更能够艰苦奋斗,更能够克服困难,更有能力寻求新的知识,增加新的知识。你们要能够比我们更好地创造未来的新世纪,使它能够不断地前进。”这些话给南开师生以巨大鼓舞。
1959年5月28日,周恩来偕邓颖超回母校视察,从上午9点多到下午6点,几乎走遍南开园每个角落,听取学校负责人汇报,与师生亲切交谈,深入实验室、教室、图书馆、研究所调研,走进食堂用自己的钱买最便宜的饭菜用餐,还向全校师生发表重要讲话,给南开人留下了永不泯灭的印象。
第三,结合南开大学发展,作出许多对高等教育有普遍指导意义的重要指示。作为校友,周恩来深情地关心南开发展;作为领导人,他高瞻远瞩地对南开给予关怀指导,特别是他1959年第三次视察时就南开大学工作的许多指示,对我国高等教育有着普遍指导意义。譬如,他关心南开大学的教育质量。当听到南开的招生录取安排对生源质量有影响时,立即要求教育部了解情况、予以改正。针对当时高校的大办快上风气,他告诫南开要正确处理办学规模和速度问题,指出:办好一个大学,学生人数不宜太多,而且大学规模也不宜太大,质量才能保持。还指出:“这个南开在新时代,有新的校风,有新的教学特点,要保证质量,真正能够很好地为社会主义服务,为将来共产主义服务。”
他关心南开学生德、智、体全面发展。勉励大家刻苦攻读,勇攀科学高峰,强调“应该在青年中提倡讲建设、讲积累、讲贡献”,“不能提倡讲享乐、讲消费”。他仔细翻阅学生的读书笔记,询问每周上多少课、每天时间如何分配、科研小组有多少人参加,并认真纠正外文系同学的朗读发音,要求同学们打好外语基本功。他深入学生宿舍,亲自检查被褥的薄厚,查看寝室灯光亮度,指出:学生宿舍条件应当逐步改善,先做到每屋住6个人,第二步达到住4个人。他还登上图书馆楼顶,俯瞰运动场上学生们的体育活动,要求关心青年学生健康成长,让同学们注意劳逸结合。
他鼓励南开重视产学研结合。在参观南开化学系、物理系时,详细了解有关科研方向、科研课题、校办工厂等情况,着重指出要重视基础科学理论研究,同时科研工作要与生产结合起来,为生产服务,为国家经济建设服务,理论联系实际。他还敏锐地强调,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教育是主导方面,学校的主要任务是教学,学生的主要任务是学习,这个主导方向不能动摇,这个方向不能变。后来,在周恩来和聂荣臻的关怀下,南开建立了我国高校第一个应用化学研究专门机构——元素有机化学所。
他关心南开的人文社会科学发展。在视察经济研究所时,与科研人员谈心,鼓励大家要多下去,多调查研究,更多地收集材料。他还对解放前南开经济研究所的科研工作给予肯定,并指出不仅要研究国内经济问题,还要加强对英、美等国经济状况的研究,同时要重视经济数据统计分析。
周恩来的上述指示,是对南开大学的希望,也是对全国高等教育的要求,体现了杰出政治家的远见卓识,与他对我国高等教育的总体思考和部署是一脉相承、紧密联系的,属于周恩来文化教育思想的一部分。由南开这个“点”扩大到全国这个“面”,周恩来对我国高等教育的关怀,还体现在以下几点:
一是初步确立了高等教育优先发展的战略地位。1951年,在政务院各部门负责人参加的会议上,他就反复强调要大力培养建设人才。他认为,人才是建设社会主义、发展社会生产力具有决定意义的一个因素;培养人才的教育事业,特别是培养高级专门人才的高等教育事业,对整个国家建设具有举足轻重地位。
二是重视基础理论研究和优秀人才培养。50年代中期,他提出把高校办成“我国科学研究的广阔基地”和高级专门人才的培养基地,要求纠正忽视基础理论研究的倾向,改变不利于科学发展的状况。1957年6月,他指出高校学科门类齐全、师资力量雄厚、资料完备、信息畅通,是我国一支非常重要的科研力量。高校科研重点在基础理论方面,要开拓新的科学技术领域,提出新思想,创建新理论,开展新发明、新创造。
三是强调推进教学、科研、生产“三结合”。1964年12月,他在《政府工作报告》中提出“教学、科研、生产三结合”的方针,强调“三结合”的目标是提高生产力,促进国民经济发展,培养适应国家建设需要的人才。围绕国家建设,科研工作要为推动经济增长、促进现代生产力的发展服务,教学工作要根据经济和科技发展不断更新充实教学内容、提高教学质量,生产企业也要同科研单位、高等学校建立紧密的联系。
四是重视深化高等教育改革,提高高等教育质量。他提出,要抓紧教学为中心的改革,并进行管理体制机制改革,用集中管理的体制来抓好教育,调动地方和学校办学的积极性,提高办学效益。他认为,在抓高教改革的同时,一定要使质量得到同步提高。1953年,他严肃批评院系调整中的“好大喜功、不求质量”现象,指出“单纯追求数量而忽视质量,盲目冒进的做法是不对的”。他还说,如果“不断地增加数量,那就会得到相反的结果,会降低质量,那就不是办教育的正确方针”,必须“特别注意教育质量,提高教育质量,这是我们目前的主要问题”。
应当说,这些思想实践,对促进我国教育文化事业发展起到了重要的指导作用,时至今日依然对我国高等教育发展具有积极指导意义,仍然值得我们认真学习、继承、弘扬。在新的历史阶段,党的十八大提出了建设人才强国和人力资源强国、基本实现教育现代化的教育发展目标。要把这一托举“中国梦”的“教育梦”变成现实,需要高教工作者持之以恒地接续奋斗。作为周恩来的母校,南开大学将牢记周总理的殷切教导和期望,按照十八大的部署要求,全面实施素质教育,全面深化综合改革,全面提高教育质量,用周恩来的伟大思想和崇高精神熏陶培养更多的优秀人才,为我国文化教育事业作出新的更大的贡献。(作者为南开大学党委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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