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海波
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旅游发展步入快车道。旅游业日益成为新兴的战略性支柱产业和具有显著时代特征的民生产业、幸福产业。随着数字经济战略的纵深推进，旅游发展面临新机遇新挑战。党中央、国务院高度重视AI（人工智能）发展，近年来完善顶层设计、加强工作部署，推动我国人工智能综合实力整体性、系统性跃升。我们要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指导，完整准确全面贯彻新发展理念，推动旅游业在“人工智能+”时代，坚持守正创新，不断提质增效，深度融合发展。
长期看，人工智能带来的社会与经济变革必将为人民群众带来休闲时间的增多，释放文旅行业长期红利。当下看，人工智能大模型、多模态模型、具身智能专业化突破等驱动着算法优化、硬件革新与场景融合跨越式发展，“人工智能+文旅”处于应用落地关键窗口期。AI技术、 AI智能体和AI融合生态已具备在文旅公共治理、产品设计、个性化营销、流程重组、场景再造、智能导览、机器人服务等多领域开展应用互联的融合条件。从产业适配角度审视，文旅行业有吸引物密集性、信息非对称性、产品准公共性、场景非惯常性和消费者愉悦性等AI+融合适配特征，准确理解这些特性，有助于推动人工智能与文旅产业的深度融合，重塑人类生产生活范式。
吸引物密集 AI+释放生产力效应
资源、产品或服务吸引物密集是目的地的内禀属性，高等级、强差异、高吸引力的景观、文化、设施或活动密集加以服务支持是目的地特质。人工智能技术对于规模化、密集性的文物、自然和人文资源的保护以及文化的传承、活化和利用具有较好的适配性。保护方面，人工智能技术支持下的测量和建模科技可以将文物和自然生态转化为可计算、可交互的数字档案，从而对文物和自然景观进行科学修复、数字化复原、艺术研究、多维展示和文化传播。吸引物价值转化方面，人工智能技术可以从文生视频、数字人对话、多场景交互、故事视角、游客共创等层面创新大模型文旅应用产品，借助AR（增强实现）/VR（虚拟现实）/MR（混合现实）/XR（扩展现实）、外骨骼机器人等可穿戴设备，与文旅场景深度融合，创造出更加沉浸、差别化互动的个性旅游体验。实践中，天津七里海数字博物馆建设了室内外MR大空间沉浸式生态科普研学教育基地，戴上智能设备，游客可以跟随数字虚拟导览员随时邂逅东方白鹳、麋鹿等珍稀动物，沉浸式感受动物习性和栖息环境。可以想见，随着供给的增加，会有越来越多的游客沉浸在数实融合场景和智能体中，感受AI+文旅产品和服务创新。
信息需求个性化 AI+破解非对称性难题
旅游者信息需求个性化，信息非对称性的个性化破解是AI+文旅适配性的另一重要特征。尽管目的地不断增加和优化旅游供给，但旅游者通常具有个性化需求偏好，常规互联网旅游信息的扁平化、海量供给对于旅游者来说存在噪音大、有效性弱等问题。开发基于游客感知和定制化的旅游大模型推广系统，可提供基于个人偏好的推荐内容，便捷地规划行程，实现多语言即时翻译、关联周边资讯、保障旅途安全，为游客提供一站式预订和个性化服务，拓展旅游产品营销渠道。此外，AI+还可以通过大数据中心、指挥调度平台，提供游客分流优化方案，协调文旅、交通、气象、应急等多部门智慧调度、信息互通、协同作业，建立科学高效的文旅公共管理与保障联动机制。
产品准公共属性 AI+释放示范效应
文旅产品有显著的准公共性特征，具体体现为“有限的非竞争性”和“有限的非排他性”，即在一定范围内，消费者使用的增加不会增加额外成本，也不影响其他游客的体验权益。由此，智慧景区、智慧博物馆的智慧导览、VR／AR沉浸式导览、云展览产品开发具有受益客群规模大、边际收益高、影响力大等准公共品特点，还能有效实现经济价值转化。准公共品属性叠加体验性消费特征，AI+文旅应用有助于释放光谱成像、近眼显示、渲染处理、感知交互、视觉雷达、压力传感、声呐探测、点云数据处理、三维建模、元宇宙、区块链溯源等高科技示范效应，影响力大，普惠性强。此外，拓展目的地客流统计、消费分析与预测、应急处置等方面的大模型应用，开展文旅街区、旅游景区、博物馆的文旅公共服务智能体、机器人导览、无人机+AI巡查等公共治理和公共服务AI应用都有助于发挥科技惠民效应。
非惯常、愉悦性 AI+释放溢出效应
旅游常具有场景非惯常性与游客愉悦心理耦合特征，AI赋能有助于提升游客对场景、产品和情绪氛围共振产生的愉悦心理。AI的文、图、音、视频创意生成性智能叠加灯光、AR/VR、显示和音效设备应用有助于增强文旅场景的非惯常性特征，调动游客愉悦情绪。游客在愉悦的积极情绪驱动下对于环境、产品和活动的认同和参与意愿通常都更强。由此，要认识到AI+文旅带来的认同消费溢出效应。游客在文旅场域经历的各类产品接触，如科技新品、文创产品、生活用品、地方特产等，都更易于转化为游客的日常购买决策。在实践中，杭州文三未来科技体验中心先行一步，机器人展台、AI大模型、强脑科技、黑神话悟空场景与文旅休闲、特产展销和文旅研学联动，试水文旅街区的科技推广和消费促进效应。除了打造新区，还可以结合已有的文旅街区、景区流量场域，发挥文旅场景的游客积极心理溢出效应，科学布局具有IP（知识产权）品牌效应和未来产业引导效应的产品与业态。
守正创新 向善向创向未来
尽管人工智能+的未来已来，当前人工智能+文旅在实践中还存在成本约束、供需对接不畅、产品吸引力不足、应用落地难等种种挑战。破解这些难题要进一步凝心聚力，深化战略统筹、加强宣传引导、做好创新主体孵化、促进成果推广、加强人才培养等；要完善人工智能+旅游监管体制机制，在数据合规、技术迭代、经济效益和溢出效应之间寻求系统性效用最大化工作路径。
新时代新征程，人工智能+文旅之魂在于守正创新，AI应用在追求效率和创新发展的同时，更需要遵循科技向善、以人为本的原则，防止AI过度产生的在地文旅融合失效问题，警惕成瘾诱导算法，遵守AI生成内容法律法规，规避AI生成内容失真、导游导览知识误读、知识与创意产品侵权、数据主权界定不清和文化资源流失等风险。凸显区域文化特色，传承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激发积极情感，保障文旅从业者和服务者的就业权益和从业尊严。文旅行业和文旅人要积极拥抱AI时代，展望脑机接口、多模态情感交互、群体共创、人机协同技术与AI互联生态，共创全新的文旅体验、行业规则与衍生平台，跨越数实界限，联动多元产业，构建无限未来。
（作者为南开大学旅游与服务学院副教授、天津市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研究中心南开大学基地研究员）
原文链接：http://epaper.tianjinwe.com/tjrb/html/2025-12/08/content_143092_2904060.htm
审核：闫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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