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西晋武帝年间,在河南汲郡(今河南卫辉)发现了战国魏襄王墓,从中出土了大批竹简书,上面皆用六国文字书写,俗称蝌蚪文,这是在传世文献记载中第二次大规模出土古简书(第一次是汉景帝时的“鲁壁藏书”,此前本栏目中讲过)。竹书出土时已不完整,由于年深日久,编断简朽,加上盗墓者弄乱了简策次序,并且燃简作炬照明,使得这些珍贵的先秦古籍损坏严重。据《晋书·束皙传》记载:“初,发冢者烧策照取宝物,及官收之,多烬简断札,文既残缺,不复诠次(“诠次”即次序)。”西晋政府获悉将其收缴后,于太康二年(281)组织人员进行整理,学者兼藏书家束皙参与其事。
束皙(约261—约300)字广微,西晋阳平元城(今河北大名东北)人,他的祖父束混,为陇西太守,其父束龛,做过冯翊太守,皆有嘉名。束皙年少时,离家到国子学(西晋最高学府)游学,博学多闻,才华出众,与兄长束璆(qiú)俱闻名当世。他不慕荣利,为时之高官、大藏书家张华所赏识。武帝时,他先后做过佐著作郎、尚书郎官,后见天下将乱,辞官归家,培养生徒,传学授业。其藏书之事,据明代学者胡应麟《少室山房笔丛》记载:“名藏书家代有其人,汉则刘向、桓谭,晋则张华、束皙,齐则王俭、陆澄,梁则任昉、沈约,唐则李泌、苏弁,皆灼灼者。”束皙有多少藏书,史籍缺载,但胡应麟将之与其他几位大藏书家并列同叙,当有所本。
束皙在整理汲冢竹书中,大展其才。《晋书·束皙传》记载:“武帝以其书(指‘汲冢竹书’)付秘书校缀次第,寻考指归,而以今文写之。(束)皙在著作,得观竹书,随疑分释,皆有义证。”晋武帝命令负责国家藏书事务的秘书监官,组织学者整理编次这些竹书,详考文字,写出要旨,然后用时人所惯用的文字,比照原简,进行缮写。当时,束皙恰在秘阁任著作郎,得以看到这些珍贵竹书,并参与整理,每遇疑难,他都能考释出来,而且他所做的诠释,全都有释义书证。
整理汲冢竹书,先后由著名学者荀勖、和峤、卫恒领军,束皙做了“收官”的工作。《晋书·王接传》记载:“时秘书丞卫恒考正汲冢书,未讫而遭难。佐著作郎束皙述而成之。”这批竹书流传至今的仅有《穆天子传》和后人重编的《竹书纪年》二书,于研究先秦史多有助益。
在《晋书·束皙传》中还记有一事:“时有人于嵩高山下得竹简一枚,上两行科斗书,传以相示,莫有知者。司空张华以问(束)皙,皙曰:‘此汉明帝显节陵中策文也。’检验果然,时人伏其博识。”
原文链接:今晚报数字报-整理“汲冢竹书”的藏书家束皙 (enorth.com.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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