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德弟
我国蒙学经典《三字经》中有言:“头悬梁,锥刺股,彼不教,自勤苦。”前两句里有故事,头一句讲的是晋人(一说为汉人)孙敬夜间读书,因困乏而反复伏案打瞌睡,恨自己不能自控,于是用绳子把头发扎起吊在房梁上,如此一来,再打瞌睡,头发被揪而惊醒,可以继续读书;第二句讲的是藏书家苏秦,说他读书至深夜,每到发困之时,便用锥子刺自己的大腿,因疼痛使自己清醒,接着再读。后两句意谓:孙敬和苏秦他们读书学习,不用督促教告,自觉主动勤学苦读。
苏秦(生卒年不详)是战国时东周洛阳(今河南洛阳东)人,字季子,纵横家和谋略家,也是早期藏书家,《史记》有传。
他早年师从纵横家鬼谷先生。学成之后,外出多年,欲凭三寸不烂之舌首先游说秦王,以博取功名。然而,这次他失败了,用尽了可用物品,钱也花光了,蓬头垢面,破衣敝履,因劳神奔波,致使形容枯槁,面目甚黑,他自己担着书籍和铺盖返回家中,十分狼狈。《战国策·秦策一》对此有所描述,说他:“说秦王,书十上而说不行,黑貂之裘弊,黄金百斤尽,资用乏绝,去秦而归,羸縢履屩(缠着绑腿布,穿着草鞋),负书担橐,形容枯槁,面目犁黑”。《史记》本传也记道:苏秦“出游数岁,大困而归。兄弟、嫂妹、妻妾窃皆笑之……苏秦闻之而惭,自伤”。苏秦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亲人不仅不理解,兄嫂、胞妹、妻妾还讥笑他。苏秦很是伤心。过了一段时间,他内心平静了,反躬自省说秦失败的原因,认为自己学问还不够精深。对此次游说受挫,他心有不甘,要重新再来,于是他闭门不出,找出数十筐藏书(时之书籍,皆为简策制作),昼夜苦读。在读书乏困之时,他拿起锥子,自刺大腿,流血到脚上,以使自己不困。《战国策·秦策一》记道:“乃夜发书,陈箧数十,得《太公阴符》之谋,伏而诵之,简练以为揣摩。读书欲睡,引锥自刺其股,血流至足。”
苏秦用了一整年时间,细读了《太公阴符》这部权谋高妙之书,从中悟出许多揣摩人主心理的诀窍,信心大增。此后,他外出游说诸侯,常以书伴行,随时补充智慧能量。书籍是他增长才智的资材,也是使他思想强大的精神食粮。后来,苏秦组建了合纵联盟,共同抗秦,佩六国相印,“终以酬壮志,功名传千古”。
当然,苏秦自虐式的读书行为实不可取,但他自励奋斗的精神,两千多年来,不知激励过多少莘莘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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