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孟辉 白雪洁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产业结构发生了巨大变化。通过土地、资本、人力等要素资源的迁移、优化以及配置效率的提升,产业结构不断从低级向高级演进,日益趋向现代化结构。自1978年以来,中国的生产要素资源,尤其是资本要素保持了近19%的高速增长,推动工业结构经历了从劳动密集型向资本密集型再向技术知识密集型的转变,三次产业间的服务化特征日益凸显。从产业结构变动角度看,这一演变轨迹清晰体现了产业结构调整与升级路径,也同样能说明社会资源要素通过改变原有资源配置状态,提升配置能力,可以推动产业结构现代化,实现经济增长目标。
基于此,各类要素间增长速度的差异也能从一个侧面反映出中国要素资源配置的一些问题。例如,人力资源的增长速度远远低于资本的增速,年均增长约为2%。进一步来看,考虑到20年来中国人力资本结构改变所产生的巨大影响,这样的要素配置效率俨然成为阻碍产业结构现代化的关键性因素。
人力资源配置效率过低的主要原因在于,人力资本结构与产业结构现代化需求不匹配。我们对人力资本增长的来源进一步研究发现,人力资源配置效率过低的主要原因是,劳动力增长并未进入新产业发展空间,导致新增劳动力无法匹配产业结构演化进程。就业率反映的是人力资源被社会接纳和创造价值的能力,其需要教育体系、技术能力、人才需求与产业发展层次互相匹配,才能够实现有效增长,进而提升人力资本配置效率。进一步分析发现,基础研究、应用研究和职业技能型人才的就业率与需求量呈现上升趋势。
从劳动就业增长率来看,我国在过去10多年甚至20多年产业结构演进过程中,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导致劳动力要素创造经济产出推动产业结构优化升级的能力越来越差。对于人力资源要素推动产业升级能力持续下降这一点,可能的原因不仅仅在于人力资源要素结构、数量和质量的变化,还在于人力资源无法进入产业所需的有效领域,而且与特定制度环境下人力资源的创新能力受到一定制约,使资源配置效率无法提升,以及受到市场信息不对称、调整时滞、激励机制等要素配置因素影响都有很大关系。
有效提升各项要素,尤其是人力资本要素配置效率的关键,在于提升人力资源的创新能力,通过改善要素配置的制约因素,在改善人才培养结构、更新知识体系、适应市场需求、完善配套服务等方面提升要素创造价值能力,优化配置效率,加快产业结构现代化发展进程。
一是改善人才培养结构,形成合理的人才培养体系,提升人力资源要素创造经济价值能力,提升人力资源配置效率。我国产业结构现代化正在朝向知识技术密集化的高端制造业和现代服务业转型,对人才培养结构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这就不仅需要培养能够紧跟甚至在某些情况下引领国际前沿水平的高端人才,同时还要培养一批能够支撑整个社会发展和产业升级的专业型应用人才与具备“匠人精神”的关键性技术人才。就我国当前具体情况而言,要重点培养和打造具有国际视野和能力的高端人才队伍,资源向以重大基础应用研究、开拓性创新为目标的人才培养机制倾斜;以培养推进产业结构现代化发展的应用型人才为主要目标,提升科学技术向生产力转化的能力,以人力资源的配置效率拉动产业结构升级;培养大批掌握关键技术与工艺,具有刻苦钻研、精益求精的“匠人精神”的职业技术人才,夯实产业结构现代化发展基础。
二是更新现有知识体系,切实保障教育供给与人才需求相匹配,有效提升人力资源配置效率,加速推进产业结构现代化。当前我国经济技术发展迅猛,新一代信息技术、人工智能、大数据、生物科技等新兴技术和产业不断涌现并深刻影响经济社会发展,新科技革命和产业革命成果不断冲击原有知识体系与结构,改变和强化劳动力素养。20世纪90年代,我国提出建设“985工程”与“211工程”高校。伴随着经济发展与产业结构变迁,2017年国家做出建设“双一流”高校的重大决策,而这一改变正是推动知识体系更新的战略决定。“双一流”高校建设的目的正是要强化高等学校的自主创新能力,更新现有知识体系,优化高等教育体系,鼓励高校制定个性化培养方案、设置特色专业,打造创新型、复合型、国际化等多种类型人才培养体系,鼓励学生自主选择,增强主动创新意识。此外,对于继续教育、职业教育、社区教育等职业技术教育方式,通过努力提高教育质量,融入新兴产业相关技术培训,以应对人工智能等对人力的替代效应,同时保障专业型技术人才在市场中的有效需求,提升其配置的效率。与此同时,充分发挥网络技术在知识体系更新中的作用,开展网络教育和在线教育,加快知识体系更新步伐,缩小区域间教育发展质量差距,确保全国人力资源配置效率的整体提升,为产业结构现代化注入强大推动力。
三是适应市场需求,联动供给侧与需求侧,改善人力资源利用效率。中国目前处于融入全球产业链的关键时期,实现人才需求与供给的精准匹配是提升人力资源配置效率的核心,对产业结构现代化具有重要的推动作用。加大新兴产业相关专业与学科的人才培养规模,既是提升人力资源配置效率的有效手段,又能顺应产业结构升级趋势,保障产业结构现代化顺利实现。不仅如此,还应将人才供给与市场需求进一步有效对接,将人力资源推入市场,鼓励人力资源以市场为导向进行配置选择,大力发展创新创业教育,推动人力资源向需求侧靠拢,鼓励科研人员通过市场化服务,加快科研成果转化,服务社会发展。
四是完善配套服务,破除阻碍人力资源合理流动机制,为培养人力资源搭建优质平台。劳动力之所以成为人力资源,以人为本是其核心理念,因此必须强调人力资源服务在提升人力资源配置效率上的基础性作用。其一,合理分配人力资源在创新过程中的成果贡献率以及依法享有其社会收益;其二,在激烈的全球人力资源争夺中,提供更有竞争力的人才服务机制;其三,扶持和鼓励人力资源与国际接轨,为其提供更多国际服务机会;其四,建设人力资源服务体系,通过制度化、规范化体系的确立,形成多元化职业评价标准,进一步完善专业技术职称评定和职业资格认证体系。只有这样,才能够真正使各层次人才得到最优配置,推动我国产业结构现代化进程顺利发展。 (作者单位:山西财经大学;南开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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